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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手横削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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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青花县,已是深暮黯然。

望去不少阖了门,最好的客栈只能留到明日后日另改,车夫将他们带去附近点着灯的一家。

齐雪仰头看清牌匾,这正是上次她与薛意落脚的地方。

柳放已径直入内,将银钱搁在柜上。

青花县夜色诡寂,不能再跋涉另寻宿处了。齐雪只好跟进去。

“两间上房。”

掌柜的抬头,喜笑盈腮地正欲迎客——

她眉眼神色不定,盯着齐雪片刻,又追着柳放瞟测:也是英迈出群的男人。

她尽量委婉:

“姑娘这是……改嫁了……?还是……”

掌柜的还是没将“丧夫”二字挑明。

上次同来的郎君病容憔悴,全靠这姑娘悉心照料。莫不是回去后旧疾复发,斯人已逝?

“这是我弟弟。”齐雪轻声道。

柳放一边听着,齿关紧噤,接过锈斑满布的铁钥匙。

齐雪想唤他等自己一同上楼,他却像没听见,故意快她几步,将她甩在身后。

掌柜的尽收眼底,嗔笑连连。

柳放前脚才给她付了房钱,后边又冷冷待她,分明是赌气。

谁见过这样的姐弟情?

精明的妇人笃定,这怕是个没名分的情郎,因她一句谎暗自含憎。

齐雪着急,提着附浊的衣裙跟上楼,木梯在她急迈的脚下“登登”作响,短促频繁地踏破客栈的寂静。

柳放走在前面,听见身后胡乱不调的脚步声。

她这样追,万一脚下不稳,摔着了怎么办?

悬揣着不安,他就想放慢步子了。

哪料到齐雪在身后,羞勇并作,学他亲辈喊了声:

“放儿!”

柳放僵直那儿,定株般纹丝未动。

可他却不似病树,更不是死木,他听得见心在怦怦地跳动。

他缓缓回身,看着齐雪。

齐雪立时堆上笑,含怜望他。

等等我吧,别在这儿拆穿了我。

他半天不动,齐雪怕得发怔,撅着嘴唇,精神都些许麻木了。

欸,冷笑恶骂都由他自便吧。自己干嘛总要给他谋点事做呢。

女儿膝下有黄金,现在却比不得柳放实实在在的白银好,若是自己攀亲戚叫他不高兴了,不就是服个软,低个头么?这一路,她早就习惯了。

她深深吞息,准备再讲软话。

柳放竟是呆了一会儿后,宛然露笑。

倒是齐雪讨好的颜色凝在面上,觉得他阴晴不定。

想那么多干什么?他给了台阶,自己就冠冕堂皇地上去呗。

回各自房中,齐雪蒙混过关,早把木梯上的事抛到九霄云外。

她点油灯,从行囊里取出路上买来的民间剑侠小人书。

就着昏光细看,画工虽粗糙,情节却精彩。画中女子负伤苦战、绝境求生几页看得她一时忘了呼吸。

尽管知晓这不过是画者编撰之事,齐雪依旧心向往之。

客栈独院寒水月影。

齐雪独自练剑,身影起落飘逸,她一遍遍重复连环画中女人的模样,总觉哪处不合,剑尖力道欠满。

“手腕再沉一分。”

柳放的声音自廊下传来,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,背倚着朱漆剥落的廊柱,双手抱臂。

齐雪停滞动作,她本就心急,恨自己无能,此时更闷声道:

“要你管。”

“谁要管你。”他走近,月华沾衣欲湿,“只是你这般练法,到天亮也练不出个所以然。”

剑风飒飒,还扰民。

她瞪他一眼,却见他已至她跟前,手中一截乱折的枯枝。

“再来。”

齐雪咬唇,举剑直刺。这一次,柳放没有旁观,轻巧发力,枯枝抬点,恰好格住她的剑锋。

好离谱!她又气,又想知道柳放是如何做到的。

“你的心不稳,剑未到,腕力便送去掌中了。”他淡然直言。

齐雪不服,复用此招,枯枝如影随形,不落一次地拦住银尖去路。

几个回合下来,她气息大乱,却连他的衣角都未曾碰到。

“不练了!”她手心烧得很,泄气地垂剑。

柳放不依不饶,反向前一步,寻愁觅恨似地逼她;“你为什么要练剑?为杀人?为自保?还是为别的什么人?”

齐雪虽被说个正着,却不随着他弄性,别开脸不语。

见她心神摇晃,柳放振臂递出枯枝,直点她持剑的手。

这一下点实,她兵刃非脱手不可。

现在便是时候了!

微末电光间,齐雪神思空明,她顺着枯枝过道,侧身不退,疾近与柳放错开,她握剑的右手手腕向内一翻,五指旋合,瞬息间由正手握剑变为反手。

“嗡——”

剑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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